楚玉说得本就都是实话,因而秦慕言一直没有反驳。
“然后呢?又发生了什么,我儿为何会落得一身伤?”何萱薏哭着追问道。
“我和大师兄进了镇子之后,住进客栈里,师兄主动提出帮我找个大夫,他还主动送热水让我洗漱,我吃了药之后便睡下,但半夜忽然被惊醒,我睡不着,本想问问住在隔壁的师兄睡了吗?”
“你大半夜不睡着找你师兄做什么!”何萱薏立马像是抓住了把柄一般质问楚玉,用看待妖艳贱货的眼神盯着楚玉。
秦踵皱眉打断妻子的无理取闹:“好了,本就是未婚夫妻,半夜醒了问一句都不行?你别闹了。”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毒,几乎是摆明了认定楚玉名节已失。
楚父在一旁赶忙说道:“只是隔着门问一声而已,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但没想到亲女儿在一旁拆台:“我接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又听见屋里风声不停,似是窗户未关,我担心大师兄吹风感冒,便推门而入。”
楚父急了:“大晚上你进男人房间做什么!”
楚玉回过头来,一脸认真地盯着楚父:“爹,无论大师兄变成什么样子,我既然决定了要做他的妻子,便绝不会反悔。”
楚父面色大变。
秦踵和何萱薏看向楚玉的眼神,变得温和几分,既然楚玉愿意继续婚约,那他们的儿子日后便不愁无人照顾。
“亲家公,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就不要强求了。”秦踵假惺惺地安抚。
楚父却仍然是一脸怒气难消的模样。
楚玉主动说道:“父亲,有什么事,我们私下再谈。”
楚父瞪了宝贝女儿一眼后,转过头去,一脸气呼呼的模样,显然是不打算再搭理她了。
楚玉眼中闪过一抹愧疚,紧接着继续当着众人面前说起当日发生的事情:“我推开门后,借着月光照射,只见床榻上面空无一人,就连被子都未曾展开,显然师兄晚上并未在这房间里歇息。”
“我情急之下,赶忙点起灯火,一番查找,才发现不仅人不在,就连他的包袱都不翼而飞。”
一直到这里,从秦慕言处得到的验证都是真话。
在场众人听到这描述,互相对视一眼,猜测秦慕言是不是想抛弃未婚夫跑路,但如今秦慕言这个样子,哪怕手指头都动不了,他们就算想知道真相,也不能了。
就连秦踵和何萱薏,都有了同样的想法,毕竟他们最清楚儿子对沈莺的痴恋。
秦踵甚至忍不住往更深处想,儿子将楚玉留在魔教据点所在的小镇,是不是想借魔教的手除掉楚玉这个未婚妻。
“大晚上师兄不见了,我在客栈也待不住了,慌忙出来寻找,沿着官道一路找寻,却发现路上没有任何痕迹,我又折返回到清嵩小镇,这时天已大亮,我看到镇子街道上来来去去都是江湖做派之人,他们正在挨家挨户搜查。”
“他们正在找我。”楚玉继续说道:“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要找我,便只能往大师兄身上猜测。”
“等我冒着风险凑近,正好听见他们说昨夜抓了个名门大派的弟子……”楚玉提到此处,整个人都在颤抖:“我一听说大师兄可能有危险,当即给金刀门飞鸽传书求援。”
至于飞鸽哪里来的,自然是金刀门送的,这事当日金刀门很多人都看到了,金刀门掌门送这个是为了拉拢秦慕言这位刚刚名声大噪的江湖第一少侠。
“我本想等待金刀门援兵前来,却没想到偷听他们说师兄已经被魔教长老折磨得不成人形,我当时脑子嗡了一声,便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跟在他们身后,冲进魔教据点里……”楚玉觉得自己也不算说假话,毕竟她可是刻意等到秦慕言被折磨成废人之后,才冲进去正义执行的。
若不是秦慕言自己犯蠢,暴露宝药被魔教觊觎,他还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换楚玉来,她还真没有这样折磨人的习惯,顶多断手断脚,不至于眼睛嘴巴耳朵全废了,如此也好,倒省得楚玉脏了自己的手。
楚玉没再说下去,因为后面的事在场所有人早就知道了。
古有冲冠一怒为红颜,今有冲冠一怒为情郎,楚玉血洗魔教据点的事,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让人哀叹江湖第一少侠时运不济之时,又忍不住羡慕他有一位重情重义的未婚妻。
哪怕是最挑剔的江湖人士,也说不出楚玉一句不好。
如今的天玄门便是如此,毕竟从头到尾秦慕言都没有反驳,显然楚玉说的是真话,门派上下全都用敬佩的眼神看向楚玉。
人这么多,气氛也烘托到这里了,楚玉觉得自己若是不做点什么,似乎很可惜呀。
“师父,此次师兄遭遇不测,魔教据点虽灭,但首恶潜逃在外,一想到此处,我便夜不能寐,恳请师父传授我天玄心经第九层口诀,弟子定勤学苦练,争取早日手刃仇敌!”
楚玉一改之前的柔弱姿态,提起报仇的时候,语气铿锵有力,眼神坚毅如铁,好似这件事是她此生最为重要的目标。
秦踵从一开始便不打算将这口诀传给楚玉,就算要传,也要拖到他儿子学会第九层之后。
只是他还未开口推诿,便见诸位长老们已经起身,满脸恳切:“掌门,慕言如今已经成这样了,未来天玄门的门庭,还要靠楚玉撑着,你就将第九层心法口诀传授于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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