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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昭剑眉凤目,端的是身姿颀长,眉如墨画。

    一双疏冷的眸子,带着拒人千里的矜贵,漫不经心间,别有一番清隽动人。

    就连沈棠都被精心打扮的景昭,惊艳的晃了晃神。

    “这……”她一时间有些失语,委婉道:“倒也不必如此。”

    这也太高调了。

    景昭玉带束腰,醒目异常,简直像个开屏的花孔雀。

    偏偏他颜色极好,一身张扬的装扮,不但让他穿得不显花哨,反而耀眼得宛若战袍。

    景昭捕捉到沈棠那一瞬间的愣神,有些得意地翘起唇角。

    他不知从哪里搞出一把折扇,“哗啦”一声打开。

    笑着唤道:“娘子,走吧。”

    沈棠再次惊讶。

    并肩往外走时,随口问道:“你哪儿来的折扇?”

    这扇子看着还有点眼熟。

    “成渊那小子送的。”景昭笑着答道。

    最近靖远侯府虽闭门谢客,但是对于成渊的探望,却未曾推拒。

    他每次来时,都会给景昭大大小小带些东西,很有探病的架势。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成渊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却总觉得他有点讨好自己。

    景昭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

    既然想不明白,就只当是自己多心了。

    他加快脚步,拉着沈棠的手,向着前厅大步走去。

    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

    在沈棠再次委婉表示,可以穿着低调些时,景昭郑重地摇摇头。

    “既然是夫人的至交,自然不可怠慢,为夫如此才能展现出对他的重视。”

    沈棠莫名地有些懵。

    大壮什么时候成了她的至交了?她怎么不知道。

    不过既然景昭不愿换,沈棠也不再多劝。

    毕竟,还真的挺养眼的。

    沈棠的视线,不经意间总是瞟向景昭。

    他行走间衣袖翩飞,潇洒闲适,一举一动似是有自己的律动,实在让人移不开视线。

    注意到沈棠的目光。景昭眼中的笑意越发浓厚。

    他的决策果然没错。

    有他珠玉在前,什么男狐狸精都要靠后。

    两人相携着走到正厅门口,一进门,就对上一双狭长多情的丹凤眼。

    “嗯?来了……”

    裴玉散漫地半撑着额头,一双潋滟的眸子似是没睡醒一般,惺忪迷蒙。

    领口松垮地勾勒出妖冶有型的锁骨。

    这般懒散随性的模样,与浓重暧昧的鼻音,配上他男生女相的魅惑,无端多出几丝难言的诱惑。

    只是一瞬间,景昭就确定了。

    这是劲敌!

    他率先一步,勾唇开口。

    “这位就是武卫大将军吧,虽然之前不曾听娘子提起你,但相见就是缘分,日后若是有事,武卫大将军可以常走动。”

    若是无事,就别打扰娘子了。

    景昭的笑意不达眼底。

    裴玉妖艳的眉眼轻眯,无声的扯了扯唇。

    外面都传靖远侯爷重病痴傻,如今看来,传言属实不可信。

    他字字句句,无不是说沈棠与自己关系疏远。

    嘲讽他上赶着攀关系。

    若是脸皮薄的人,怕是下次没脸登门了。

    裴玉似笑非笑地挑动眉梢。

    那景侯可就要失望了。

    他这人啊,最不在乎脸面。

    裴玉潋滟的薄唇轻轻勾起,眼神温柔,歉意地看向沈棠。

    “都是我的错,这么多年忙着在战场挣命,疏远了与沈家妹妹的关系,希望沈妹妹不要见怪。”

    裴玉都这么说了,沈棠自然也得表态。

    她客气地扯出一抹笑容。

    “裴家哥哥客气了。”

    “沈家妹妹之前都不这么叫我的。”裴玉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以往,沈棠还是小包子的时候,总是跟在他的身后,亲昵的叫他大壮哥哥。

    景昭挡住裴玉灼热的目光。

    声音冷淡道:“以前娘子还年幼,自然分不清亲疏。今时不同往日,还请裴公子称呼她景夫人。”

    景昭充满占有欲的话,让裴玉陡然冷了神情,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之色。

    明明是他先认识沈棠的,景昭不过是运气好抢先一步罢了。

    若不是他那段时间领兵作战,想要靠军功晋升后,再来求娶沈棠。

    此时,沈棠还不一定是谁的妻子。

    这句景夫人,他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的。

    他黑眸深邃,扬起下颌,带着些剑拔弩张的对峙。

    “我与沈家妹妹的旧友,从小一同长大,关系自然难以割舍。”

    “若是景侯爷不介意,可以随她一同称呼我一声裴家哥哥。”

    此言,一是提醒景昭先来后到。

    言说景昭才是后来者。

    二是仗着先认识的情意,在称呼上占景昭的便宜。

    毕竟他们都清楚,按照年纪来讲,景昭还年长他几岁。

    裴玉就不信,这声“哥哥”景昭叫得出口。

    他意味深长地扬起眉梢,等着景昭的回应。

    却见沈棠上前一步,笑吟吟打断两人的对视。

    客气中带着礼貌疏远,道:

    “夫君说得对,从前是我唐突了,之前毕竟年幼,称呼上随性些也无人质疑。”

    “如今我们皆已年长,再也不是任性随意的年纪,还是按照规矩称呼才是。”